【泰版流星花园】MJ乙女《曼谷物语》16.5
▷ MJ × Naomi Hosuwan (娜奥米 · 贺苏汪)
▷ 接续第十六章没讲完的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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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16.5】
Kavin从总理府出来,咔哒一声打开车门,钻进那辆冰蓝色玛莎拉蒂的驾驶座。
他抬眸睨了眼旁座闷闷不乐的人,略带讽意地说:“你要不要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这副鬼样。”
“她好些了吗?” MJ蹙着眉,问。
他脸颊瘦削了一些,眼眶变得更深了,自上车后就一直紧抿着唇线。头发也未像往常般束起,只随意地散在脑后,疲惫不堪似的,与以往意气风发的姿态大相径庭。
“没什么精神,连平时喜欢的甜食也没怎么动。”
Kavin如实相告,“毕竟身上的病总不比心里的。重感冒输液吃药总会见好,但沉积在内心的郁结却药石无医。”
MJ不声不响地摩挲着一只崭新的宠物皮项圈,指腹徐徐沿着螃蟹图样的刺绣边缘勾画,纤长的睫毛在他睡眠不足的倦容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每次生病,都会嚷嚷着想吃甜食。”
Kavin握着方向盘,对车内反常的低气压束手无策般短叹一声,略略踩深了油门,驱车行驶在去Silom区的宽阔公路上。
透过车窗玻璃,能看见钢筋吊桥上满缀的绚烂景观灯。
“「在一切太迟之前,赶紧说清楚」。”
Kavin镜片上泛着一点薄光,“怎么,当初懂得苦口婆心地劝Thyme和Gorya冰释前嫌,现在轮到自己反而犯糊涂吗?”
“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干嘛一件件记得那么清楚?” MJ绷着脸看窗外。
“因为我要在你们否认的时候,翻出旧账来啪啪打你们的脸啊。”
他扬了扬眉毛,回答得理所当然。
MJ愠怒地一眼斜过去,指关节被捏得噼啪作响。
“好了好了,说笑而已,脸别拉这么长。” Kavin勾唇轻笑。
“怪不得最近学校里的女生们私下议论,说你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虽然大抵还是好性,但有可爱学妹粘过来亲近几句,你没应付两下就不耐烦,在夜店里就更肆无忌惮的脸色阴沉,甚至没心思拥温香软玉入怀。前阵子,某个大开发商家的少爷喝多了酒,在赌场胡搅蛮缠,你居然直接叫人把他扒得只剩条底裤,绑在赌场正门前那座人鱼雕像上,让他在众目睽睽下被喷泉浇到天亮。第二天娱乐版头条铺天盖地都是这位少爷落汤鸡似的照片。”
我是在替他老子教训他。MJ冷言道。
“不知天高地厚,迟早会做出比被人扒光了还难看的丑事,给家族蒙羞。”
“一个小屁孩,用麻绳捆了把他扔在盘山公路上自生自灭就行。” Kavin淡淡地说,“你故意折腾他,恐怕是在迁怒吧?”
MJ喉结滚了滚,黑漆漆的瞳仁反射着一星青白色的光点,呼吸声很重。半晌才不干不脆地承认了:怪就怪他自己命背撞在枪口上。
“谁能想到向来在F4中充当和平鸽角色的Jarustiwa少爷,居然罕见地被愤怒冲昏头脑,行为过激?”
车流接连呼啸而过,迎面就是曼谷中心区的繁荣景象。
天空与林立高楼之间相接着色调明艳的霓霞,从写字大楼行列细密的格子窗户里透出强烈的雪白灯光,在夜幕下熠熠发亮,宛如硕大的流星。
Kavin在交叉路口的信号灯下减速。
“只要遇到和Naomi有关的事,你好像就容易失去分寸。”
MJ靠在绵软的皮面椅背上,眯起眼很久没有说出话来。
“还记得小时候,你不肯教她滑旱冰,结果她一气之下自己穿着旱冰鞋到处乱跑,最后失足撞在花坛上,磕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吗?虽然Ren的母亲亲自为她治疗过了,可直到今天,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瞧见Naomi额角那道极淡的疤。”
Kavin随手指了下额头,示意道。“看到Naomi沾着血的衣领,你脸苍白得像纸一样。”
“每次Naomi受伤,最痛的那个人其实会是你,MJ。一直都是你。所以在一切太迟之前,赶紧说清楚吧。就算她没给你开口的机会,你也得死一般努力地去创造机会啊——如果她对于你而言,重要到能影响一切心绪起伏。”
MJ心里的那道隐伤倏地刺痛了一下。
穿着素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那么多身影在视线前晃来晃去,一律用口罩将脸遮蔽得严严实实。当时还是个孩子的自己,觉得医院廊道天花板的灯光很亮,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冷的。
Ren的母亲和几位护士在诊疗室为Naomi清理伤口,他在门外隐约能听见金属工具在不锈钢托盘上被移动时发出的坚硬声响。
然而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血顺着她稚嫩的脸廓淌到脖颈,把几绺栗色的发丝濡成了深褐色,塔夫绸领边接连晕开刺目的血污。
那一刻,MJ在内心发誓,从今往后无论她的愿望是什么,自己都一定有求必应,把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东西都寻来捧给她。
没有分寸错了吗?不计较代价错了吗?只要月亮清涟而完满,那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MJ降下车窗,让夜风灌进来,车内弥漫的雪松调古龙水味顿时被冲淡了。
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他说。
——在一切太迟之前。
松木长案上摆着一条当季的深海蓝鳍金枪鱼。
主厨手持光明如镜的本霞庖刀,如同管弦乐队中的指挥家般,行云流水地刃开鱼腹,鱼腩肉随刀刃起落绽放出鲜艳诱人的粉色,大理石似的肌肉纤维隐约可见。
围绕着这道主菜的料理是牡丹虾、松蟹和悉尼岩蚝刺身,酒壶中冰着新泻大米精酿而成的甘醇米酒。
但尽管这位曾在东京拿下米其林三星的主厨献上了绝高的饕餮艺术,MJ却依旧没什么胃口,只顺应场面挑了几筷子。
坐在主宾位上的是个花白头发的健硕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壑痕,但线条仍然坚硬,漆黑的眸子中跳动着一星锐利的光。
从皮肤与面容看,他应该已经过了天命之年,可姿态却像一头雄狮。
“今晚招待不周,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老人说着,抬腕亲自为两人斟酒。
Kavin本想礼貌地推辞,对方却缓缓摇了下头,道:“你们是我的贵客,请让我表达敬意。”
“Kavin少爷与MJ少爷的消息向来是最灵通的,想必对老朽的困扰已略有耳闻。”
注视着两人将酒饮尽后,他沉声说道。“从前,我们与警 ∥∥∥ 察的关系很亲密,每周他们都会来赤潮组的办公室,大家会一起喝茶。但最近,他们不再碰我沏的茶了,他们说有谣言传闻我收买了某个警 ∥∥∥ 察。如果他们继续接受我的招待,就会像是在受贿。”
“同时,我的手下看见警察不肯喝我的茶,以为我变成了他们的线人。”
Kavin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他袖口露出的青龙纹身上调转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有人在组织内散布谣言。首先,让警 ∥∥ 察以为我们会贿赂他们,再让我的手下觉得我在与警 ∥∥ 察合作。虽然两者都皆非事实,但观感令人难以否认。”
“如果观感一直不变呢?”
——那么很快,Okuta老大的手下就会让他自掘坟墓。
MJ夹起一块金枪鱼腩,黑眸眯成缝,细细端详着上面漂亮的深红光泽,语气平静地像在宣告某种既定事实:“或者直接开枪射杀他。”
Okuta没有否认,眼里掠过一丝阴翳。
“听起来,您的处境不太妙。” Kavin说。
“我知道MJ少爷与Kavin少爷分别在黑白两道拥有无人能及的消息网络,如果两位肯帮助老朽找出谣言源头,我会永远感谢两位的恩情。”
MJ跟Kavin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你觉得赤潮会内部谣言的始作俑者,和黑脚鸦高利贷背后的推手是同一个人吗?Okuta离开后,Kavin问。
“不好说。” MJ蹙起眉心。
“弱肉强食,世代更迭,这样的争斗每天都在光照不到的地界上演,几乎就是家常便饭。”
“想靠谣言分割动荡赤潮会么。”
Kavin若有所思,“确实,不同于黑脚鸦那种无名小帮派,赤潮会在金三角地区有一定背景,并不是用名用利能简单蛊惑的组织。”
“老实讲,我并不是太乐意帮他们这个忙。赤潮会最大的资金流来自于皮肉生意,他们每月从柬埔寨、缅甸和老挝贩几十个未成年女孩来泰兰德,名义上说送来当工人,实际上逼她们当ji女,用皮肉钱支付偷 ∥∥∥ 渡费,不服从的人会遭受虐待或者直接被杀掉。”
MJ喝干净酒,捏着酒杯端在眼门前凝视着,质地温润的白瓷面折射出优美的弧光,杯底残留着稀薄的液体。
“但帮派间若因此爆发战争的话,我不能置之不理。”
——永远感谢我们。Kavin用食指扶了下金丝镜框,重复了一遍老人的承诺。
“是愿意对我们俯首称臣?”
“没准是愿意双手奉上自己的心血呢?” MJ轻薄地挑眉,冷笑道。
“Okuta有三个孩子,大女儿死于当街械斗,二女儿是个哑巴,最小的儿子六岁时下落不明。赤潮会后继无人。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吧?必须存活下去的是组织,而不是个人——就算是首领。比起身死,自己一手建立的王国被撕扯地稀巴烂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局。”
“所以你还是决定帮他抓出这个内鬼。”
Kavin歪头咀嚼着刺身,腮帮子鼓鼓的。“看来MJ少爷是想趁机把Jarusitwa家族的版图扩张到整个金三角啊。”
MJ诚然耸肩。
“我会吩咐底下的人去调查。” Kavin笑了笑,朝他举起酒杯。“提前祝你心想事成咯?干杯。”
对方眉眼顿时柔和了许多,伸手与他在半空中碰撞出一道仿佛会碎裂的清响。
从Silom区回来的晚上,他倒了杯黑咖啡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敲着代码,Ren忽然就一通电话打过来了。
对方语气意外地有些踟躇,像不知道如何开口似的,只牵强地问他在干嘛。
写作业啊。MJ翻了下眼睛。“黑道少主也需要文凭的好不好。”
Ren先长吁短叹了一阵,而后简明地陈述——双亲旁敲侧击地问他,要不要跟Naomi相处试试。
MJ心口当即就那么微妙的紧缩了一下。
“什么意思?” 他听见自己声带滞涩。
“说是我们也认识很久了,知根知底,升华一下这段友谊也未尝不可。” Ren听起来很无奈,“但你知道的,我只把Naomi当作邻居家可爱的小妹妹,压根没动过那种心思。”
MJ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
“但我父母一定是听说了什么。” 他继续说,“也许Hosuwan家正在为Naomi寻找合适的婚约者……”
MJ两道剑眉纠结着,那种无名的烦躁与恼火再次涌现于心间。但此刻却没有倒霉蛋恰巧撞上来给他迁怒了,只能硬生生将翻滚的情绪一应下压在嘴角。
“Naomi是前总 ∥∥ 理的独孙女,不是谁都能轻易攀上Hosuwan家这门亲事的。”
听筒那端沉吟了一会儿。
“可是MJ,Naomi已经长大了。”
Ren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叹落在他耳际,居然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家族联姻是她无法回避的宿命。从前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事,如今只在朝夕之间。”
“我知道。” MJ有些不耐烦——类似注定失去余地,非要面对清晰严酷的现实时本能的排斥反应。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
年幼时每逢母亲冥诞,MJ都不会哭。其实他也难过,但却不敢放肆地表在面上,那会引来父亲的不快,还会显得他不稳重。他必须小心翼翼,装作若无其事。
可性格敏感的Naomi却常常会被仪式悲伤压抑的氛围触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到手帕变成湿淋淋的一团。
但不知为何,望着她满脸的泪,除了羡慕之外MJ竟还觉得有一丝畅快,就好像原本堵塞在他胸口的情绪,也随着那些泪水被蒸发了一部分。
“为什么你会因为我的母亲……哭得那么伤心呢?” 当时,他问道。
“因为你很悲伤。” Naomi的眼睛被泪花擦得晶亮,声音沙哑。“看着这样的MJ,我也很悲伤。”
接着,她伸出手,挡在了MJ的眼门前。
“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抽了两下鼻子,说,“如果你想,也可以悄悄哭一会儿的。”
作为Jarustiwa家族的继承人,MJ身边从来就围绕着太多人——想利用他的,向他寻求庇护的,迷恋他身体贪图他心的,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但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会为了他的悲伤而落泪。只有Naomi会捂住他的眼睛。
——离不开青梅竹马的那个人,从来就是MJ自己。
翌日早晨,MJ穿戴好甫一下楼,就瞧见父亲正坐在餐桌旁悠闲地看《泰叻日报》。管家侍立在侧,无声为他倒上刚泡好的红茶。
“你怎么来了?” MJ拉开椅子坐下,皱眉道。
“臭小子,越大越没规矩。什么你啊你的,我是你老子!”
父亲抖了下报纸,鹰一般的目光横扫着瞪过来。“做父亲的来看看几个月没见的儿子还需要理由?”
您说的是。他拖腔拖调地敷衍。
“布里斯班黄金海滩这么快就玩腻了?” MJ边说边把面包掰成小块,“还是你终于意识到在沙滩上推冰淇淋车并不是梦幻的退休生活?”
“卖冰淇淋当然是很快乐的——穿着花衬衫和人字拖,在棕榈树凉丝丝的阴翳下挖冰淇淋,远处是碧海蓝天,近处是金发碧眼的比基尼美女,心灵所受到的洗涤完全不比去西藏雪山朝圣的效果差。”
——烦人的是那些吃冰淇淋不给钱的小屁孩。他冷哼一声。
“我只是在他们屁股上轻轻来了几巴掌,想教训一下,他们就哭天喊地的。结果有家长报 ∥∥ 警,当地警 ∥∥ 察不容分说地把我当成什么坏蛋带走了。”
MJ手一颤,麦片粥顺着嘴角漏出来。
“不像你的作风啊,老爹。” 他用餐巾拭唇,抬起半边眉毛说。“你竟然没有从冰淇淋车底摸出一把沃尔特PPK手枪,让他们父母拿赎金……噢不,是冰淇淋钱来接小孩啊?”
如果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话。父亲啜一口红茶,轻飘飘地说。
“人一旦上了岁数就容易心软啊。慈悲为怀。”
“亲爱的父亲,我必须提醒你——无论在哪个年代,只有卖大 ∥∥ 麻的才会是这副嘴脸。”
这时,父亲身边的秘书走了进来。他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打着同色的领带,彬彬有礼地朝这对父子颔首。
父亲简短地看了秘书一眼,对方便立即会意,将一份文件放到MJ面前。
MJ并未急着拆封,“里面是什么?”
“少爷,这是老爷为您挑选的未婚妻候选人名单。” 秘书恭敬地答道。
——又是一些无聊的名门闺秀,是吗?
昨晚Ren的那些话语还在MJ脑海中盘旋,心底无名的烦闷与焦虑也并未彻底被抹消,父亲此刻的横插一脚,无疑是令他耐心的好性岌岌可危。
“无聊的女人好拿捏啊。”
对方在报纸后仅露出一双眼,里面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明。
“不过。” 他顿了顿,语意忽而就有些意味深长。“也有不那么无聊的。只是你小子没这福气罢了。”
MJ用怀疑他有弦外之音的视线望过去,然而那张脸早已隐在了报纸后。
–TBC–
#碎碎念:
不要在虚构作品里代入现实!不要在虚构作品里代入现实!不要在虚构作品里代入现实!
为了满足私心写了与剧里男妈妈设定反差比较大的,阴晴不定的MJ。有点自私,偏执到几乎病态,掌控欲极强,总之就有种疯批美感嘿嘿嘿🤤
MJ本人应该完全没意识到他这是一种很病态的感情,他真就觉得自己只是为了保护Naomi
而Naomi长久以来似乎也没意识到……F3虽然都看在眼里,但好像也觉得问题不大?(一些全员不对劲
很难说MJ的老爸是不是在偷偷嗑cp🧐
最后附一张Kavin说的旧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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